孙杰明和布启睿摩托游世界(第十一:吉尔吉斯斯坦的自然天堂 )

杰明 随心所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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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吉尔吉斯斯坦

一点问题都没有。霍尔果斯给我们留下很深的印象,所以我们到了吉尔吉斯斯坦边界前把所有文件都再检查了一遍。哈国的海关办事非常效率,到了以后马上开始处理我们,不到半个小时就把所有章集齐了,放我们出去。但大家一定要准备好护照、摩托车证件、以及入境时海关给的摩托车条子的复印件,一式两份。

吉尔吉斯斯坦边界就在 30 米以外。吉尔吉斯那边办事也非常效率。我们在机动车申报厅办理了摩托车手续,交了 500 索姆手续费(里面有个会说中文的女孩),然后到入境厅盖签证章,整个过程不到 20 分钟就出境了。

比什凯克

吉尔吉斯斯坦的首都比什凯克离边界不到半个小时。这里远远没有阿拉木图发达,有路灯但是全都不亮,路面也是坑坑洼洼的,不像阿拉木图的那么平整。我们晚上住在 Tunduk Hostel,一个非常温馨的青旅,他们早上有丰盛的早餐,外面还有一个小游泳池。这些看似简单的条件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了。住客以欧洲人为主,都是我们一般大的年轻人,大家非常友好,一起分享路上的经验。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一位法国摩友,他独自一个人快把世界绕了一遍了。我会在下一篇游记里更详细地介绍他。

由于我们已经比计划晚了两周,所以在比什凯克只住了一个晚上就走了。我们开往伊塞克湖的西边,顺着北岸往东开到 Karakol,然后再顺着南岸开往 Bokonbaev 参加老鹰节。

伊塞克湖 Issyk-kul Lake

首先简单介绍一下伊塞克湖是吉尔吉斯斯坦最著名的湖,维基百科是这么描述它的:“长 182 公里,最宽处 60 公里。。。是世界上面积第二大的高山湖泊,仅次于南美洲的的喀喀湖。湖水微咸,冬季不结冰,主要水源是高山泉水和积雪融水,无出水口,属内流湖。”前苏联曾在这里测试他们的潜水艇和各种各样的军事装备。现在湖的北岸比南岸更发达,有许多的度假村、桑拿,从苏联时期开始就是本地人、哈国人和俄罗斯人的旅游胜地。

在北岸,我们跟在阿拉木图认识的一个吉尔吉斯朋友 Gauhar 汇合。她是吉尔吉斯斯坦人,在比什凯克读法律,但暑假在阿拉木图实习,刚好在回家的路上先去湖边的度假村 Bosteri 玩几天。我和启睿这两个月来一直感慨说我们的路线上全都是陆地和山、没有海,所以到了 Bosteri 以后我们非常兴奋,这里跟海边几乎一摸一样,有沙滩、有摩托艇、潜水。为了吸引更多旅客,还建了过山车和摩天轮。

Gauhar 认真开始学英文没多久,而我和启睿又不怎么会说俄语,所以我们之间的沟通有点吃力,只能听得懂对方想表达的可能不到一半的话。尽管如此,我们大家还是很玩得来,晒太阳、游泳。她告诉我们这个伊塞克湖冬天不会结冰,所以我们以为这里的水是暖的,迫不及待地想到湖里游泳,谁知道虽然烈日当照,晒得我们满身大汉,但是夏天湖水並不暖和,我们都是咬着牙逼着自己跳进去游泳的。

露营、看星星

吉尔吉斯斯坦是个大自然的天堂。这里每天都是蓝天白云,空气非常清新,要山有山、要水有水。骑着车子时,大自然每分每秒都诱惑着我们。我们现在已经形成一个习惯的,每到傍晚我们就开始查地图找水源,然后找合适的地方露营。虽然已经三天没洗澡了,但是我们目前还闻不出任何臭味。

晚上的星星一天比一天更亮、更多,在 Kochkor 附近露营的那天晚上一片漆黑,星星的闪烁和山下小镇的灯光在黑暗中格外明显,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太多了所以只能来到地面变成灯光。

除此之外我们还开始锻炼。我妹妹在我们临走前给我们下了一个艰巨的任务:在旅程结束前一定要练成八块腹肌。出来的这两个月我们一直没有锻炼,总是有各种借口。但我们在阿拉木图买了一条锻炼用的橡皮筋,这几天慢慢开始研究一套路上可以做的运动。不要小看这个橡皮筋,它几乎可以代替健身房的所有设备。我们虽然练不成施瓦辛格的大肌肉,但是我们至少能够把线条练出来,这样到了土耳其的海边不会太丢脸。

老鹰节

还记得我们之前发的老鹰照片么?这些老鹰除了会拍照摆 pose 以外还会打猎。启睿多年前就听说吉尔吉斯斯坦本地人还在用老鹰去抓狼、鹿、狐狸吃,网上也有很多相关视频,所以他一直很想过来看。来到伊塞克湖南边的 Bokonbaev 以后,我们打听到过两天这里就会有一年一季的老鹰节。由于只相差两天,我们决定呆下来看完再走。

来到老鹰节的举办场所以后我们发现这跟塔公的赛马节相差得很远。赛马节是塔公的居民给自己举办的节日,但是老鹰节是当地的旅行社 CBT 结合当地人给外国人举办的节目,感觉比较商业化。我们刚到的时候当地人正在表演跳舞、唱歌、弹琴,观众全都是外国人。

主持介绍说用老鹰捕猎是吉尔吉斯斯坦人的一个传统,在草原居住的游牧民族至今还用这种方法来获取肉食。他们会在老鹰小的时候把它从鸟巢里拿回来养大,夏天训练老鹰,然后 9 月到冬天期间出去捕猎。节目主持人对这个传统的介绍比较肤浅,但是我们非常幸运地认识了一位朋友 Ceilau。

Ceilau 是墨西哥原土著人(没有西班牙血统),比我们大一年,是 88 年出生的 。他说墨西哥人以前也用老鹰打猎,但是现在这个传统已经流失了,他来吉尔吉斯斯坦就是为了了解猎鹰是怎么回事。他已经花了一个月时间在吉尔吉斯不同的老鹰节去寻找真正的猎鹰高手,但是遇到的一般都是给旅客表演的人。就在我们认识的前一天,他终于通过各种巧合找到了真正的猎鹰训练者。这位高手的老鹰是现在的世界冠军,有一米多高,据说是世界上唯一一只能够捕到鹿的老鹰。据 Ceilau 介绍,对于一个训练者来说,真正的挑战其实不在捕猎本身,因为捕猎的时候只要把手一台,老鹰自己就会去寻找猎物。真正的挑战是训练的过程。那位高手的老鹰不是小时候从外面偷回来然后通过人为的方法训练的-它是野外长大的,捕猎的技巧是它自己琢磨出来的。高手是后来才把它驯服的,所以这头老鹰非常猛。Ceilau 一开始只是位了过来了解猎鹰是怎么回事,但是找到了这位高手以后,他决定明年回来吉尔吉斯花一年时间跟他学习如何训练老鹰,然后把这个技巧带回墨西哥。

食物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的蔬菜。这里餐厅都会有一道非常简单的沙拉,里面有西红柿、洋葱和黄瓜,唯一的调料是一小撮盐。虽然听起来非常简单,但是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新鲜的、味道这么浓的沙拉,成为了我们每次去餐厅的必选菜。

食物的价格也便宜,我们在一个叫 Kochkor 的小镇吃午饭,点了 8 个当地的包子、面条、土豆炖羊肉汤、面包、和带馅的面包,一共才花了3美金。稍微大一点的小镇的价格也贵不到哪里去。还有一次我们在路边看到前臂一般高的一桶一桶的杏子,当地农民开价是 150 索姆 (合计 15 元)。我们一开始以为是一公斤 150 索姆,结果再问她,她说是一桶150索姆!虽然价格很便宜,但是我们吃不下那么多,所以只买了一大袋。

Song-Kul 湖的朋友

Song-Kul 是吉尔吉斯斯坦的第二大湖泊,在海拔 3,000 米左右,据旅游网站报道,这里比伊塞克湖还美。我们没有导游,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所以从山上的土路下来看到湖了以后就离开主路,在草原上飞驰、直奔湖边。

我们看到远处有一些马、羊、和驴子。启睿在美国会骑马,但想试试不用马鞍骑马,所以我们路过一个 Yurt(圆顶帐篷)的时候问站在外面休息的 11 岁小孩子我们能不能骑一下他的马。他非常高兴地回答 “当然!” 然后就领了一匹灰色的马给启睿。他一点也不担心我们会把马给骑走,待启睿安全的上了马以后,那个小孩就自己溜走去别的地方玩了。


随后,我们正准备把东西收好继续赶路的时候看到 Yurt 后面有两个人在牧羊。在吉尔吉斯斯坦,陌生人见到你是外国人的话都会主动过来用双手热情地跟你握手,所以同样地我们也过去跟这两个人握手。更年轻的那位叫 Jandabai,正在和父亲把羊群赶回羊圈。跟他握完手后,他示意我坐在地上,自己跑到羊圈的另一边了。一开始我还纳闷他干嘛让我坐下来,后来才意识到原来他是在用我帮他牧羊-我坐在围栏的旁边羊就不敢过来了,只好乖乖地往羊圈里面走。


理论简单但是实施起来难,他们没有正确地揣测羊群地心里,一个不小心吓着带头地老羊,所以所有羊最后都又掉头跑出去了,然后 Jandabai 的父亲骑着驴子去追他们。但是我还是很享受冒充牧民的那几分钟。Jandabai 看羊都走了,无奈地笑了一下,然后邀请我们去参观他的地盘。他家一共有 46 匹马,其中只有三匹是公马,其他都是母马。他们每天都会挤马奶,把它稍微加工一下成为中亚受欢迎的 Кумыс (Kumis),一种酸酸的奶质饮料。此外他们还有几十头牛和羊,每天都要照顾这些动物和对他们的奶和毛进行加工。

这里所有的植物和动物的产品都是纯天然的,没有一点化肥和激素,所以做出来的黄油、面包、奶等等的味道都非常浓,不像我们在城市买到的加工产品。大家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过来亲自尝尝这里的食物!

我们决定放弃原先赶路的计划,花更多时间了解 Jandabai 的生活。虽然我们的计划会推迟,但是跟 Jandabai 相处的机会难逢,如果我们错过了这次机会就不一定会有下一次。于是我们从上午到下午都在他家,先看他老婆挤马奶。

然后去他家里看他的家庭照片、吃他们的非常美味的馕和牛奶加工的各种奶制品(全都是自己做的!)。

虽然我们之间的沟通有严重的障碍,但是我们还是非常高兴地聊天,我们通过非常不流利的俄语跟他解释我们的生活,他也给我们介绍他的家庭、他的生活。他有两个女儿在首都读书,他和他老婆每年 5 月会过来草原开始牧羊、放马,然后 10 月份等天气开始冷了就回到 Kochkor 城里的家住。他的笑声非常有感染力,每次笑都会笑出眼泪,我们看着他哈哈大笑我们也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Jandabai 的家是铁板搭起来的,非常简单,只有一个房间,卧室、客厅、餐厅都在这15 平方的房间里。虽然听起来空间非常小,但是我们没有感觉说不够住。他们还有个圆顶帐篷,但是自己不住,留给客人住。此外,他们还有几万亩大的草坪花园,想在去哪里想干嘛都可以,没人管,非常自由。这段时间来,我一直感慨原来生活可以这么简单。我们住在帐篷看到远处城市灯光的时候会感觉自己跟其他人的生活真的相差好远,我们没有电灯、没有网络、没有电源,但是我们天天晚上在满天星星下睡觉、早上跟着太阳自然起床、然后在河边刷牙、用清澈的河水洗脸,又有多少人有这么奢侈的待遇?

下午 2 点左右,一个开着前苏联时期就已经淘汰的汽车的商人 Jandabai 家里买奶制品。从他们的身体语言和开玩笑之间能看得出这两家已经是多年的好朋友。正当我跟这个新家庭解释我们的旅程的时候,我看到车顶上捆了几张羊皮,就兴奋地招呼启睿过来。启睿从上海开始就一直说要买羊皮当坐垫,我们以为到了新疆以后到处都能找得到羊皮,但是一直没有看到,想不到终于在 Song-Kul 这个离大城市几百公里的草原上找到了它!那个商人开价是一整块羊皮 200 索姆(折合 20 元左右),虽然我的屁股比启睿的硬一些,不是非常需要羊皮垫子,但是这个价格是在太便宜了,不白不买,所以我们一下就答应了,兴奋地拿着羊皮套在摩托车上。Jandabai 还帮我们把羊皮切成两块,给我们一人一块。

到了下午 5 点多钟,我们不得不继续前行。我们跟 Jandabai 解释说我们要继续赶路,因为路非常不好走。他邀请我们留下来住一个晚上明天再走。虽然我们的心很想待下来,但是我们知道应该趁天黑之前多走一点路,因为 Songkul 离 Osh 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我们非常无奈地推辞了他的邀请。他也明白,默默地站在旁边看着我们收拾行李。最后,我们依依不舍地互相告别了,继续前行。

总结

今天我们准备离开吉尔吉斯斯坦继续往南行驶,进入塔吉克斯坦的 M41 帕米尔高速。虽然它的名字是高速,但是 M41 其实都是土和石头。据说这条道路非常险峻,是来自中国的大卡车的首选,有些地方道路非常窄,修在悬崖上。我们最近还听说这条路被山泥倾泻堵住了,所以我们会挑选另外一条更远的道路。接下来的 10 天左右我们都没有网络,所以提前道歉一下,等我们有网络了以后会尽快更新!

附导语:两位出大名了不起的摩托自驾游从中国穿越中亚到非洲的青年,竟然与圣地亚哥有着不解之缘。其中一位叫孙杰明的父母和圣地亚哥华夏中文学校校长邢彬是大学时的好朋友。

经邢校长的介绍,不久前华文网记者联系到了孙杰明,并通过邮件与他进行了交流和采访。

问:听邢校长大概介绍了一下你们自驾游的事迹,请能先介绍一下自己吗?

孙杰明:我今年 26 岁,在湖南出生,小时候主要在香港和美国长大。毕业以后在一家大宗商品贸易公司工作了 2.5 年。我白天在贸易公司工作,晚上在街边贩卖人民薄饼(一辆卖美式薄饼的黑暗料理三轮车)。

我 的朋友,布启睿 (Nate Brown),今年 25 岁,在澳大利亚出生, 在美国 North Carolina 和Minnesota 长大。他 8 岁就开始学中文了,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现在是一名翻译、学者、摄影师和创意文化内容的制作者。他去年在江西景德镇完成了富布赖特项目,他的研究针对年轻 陶瓷艺术家在如何适应中国的现代化。 他本科的论文研究的话题也是相关的:景德镇陶瓷市场在计划经济之后的经济转型。他的兴趣爱好除了摩托车之外包括户外活动、艺术创作及欣赏、还有英式橄榄 球。

问:那你们俩当初是怎么认识的,怎么开始产生骑摩托车去世界环游念头的呢?

孙杰明:我们于 2009 年在Middlebury College读书时认识,当时都在学校的英式橄榄球队打球 。由于我们的价值观非常相似,我们一直是非常好的朋友,2010的夏天在北京实习一起同住, 毕业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

这 趟旅程其实一开始是启睿的想法,他多年前就有骑摩托车穿过中亚的国家去欧洲的梦想, 想自己亲眼去看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启睿的动机来自两方面:他对世界的好奇心,和他对陆路旅行-尤其是自驾游-的兴趣。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就一直招待 留学生,其中包括一个中国男孩。这些经历开始启发他对旅行的热爱。他觉得在本地的人与人交流才是理解一个地方和民族最真实的方式,因此这次旅行当中想一路 交朋友,抽空跟每个地方的人深入聊天。

启睿两年前他刚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对工作非常着迷,所以只能祝福他,希望 他 能够完成这个梦想。但是今年年初觉得自己所处的行业这几年发展会非常困难,还不如先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有没有别的机会。我多年前读大学时就对非洲产生了巨 大的兴趣,想在那里工作,但是父亲一直不同意。现在我自己经济独立了,可以自己把握自己的生活,所以我准备去非洲走走。3月13号,我把工作辞了,开始跟 启睿一起认真的策划这次旅程。

我们6月6号把头发剃了以后正式出发,穿过过上海到杭州、景德镇、长沙、重庆、成都、甘孜、青海, 然后从新疆的霍尔果斯出境,7月22号成功进入了哈萨克斯坦。我们现在在吉尔吉斯斯坦, 我们的第三个国家, 明天准备往塔吉克斯坦的方向走。 从中亚我们会到格鲁吉亚和土耳其,随后进入欧洲,用一段时间去拜访我们在欧洲的朋友,也去体验欧洲的浓厚历史与文化。我目前的非洲计划是从西班牙的直布罗 陀坐渡轮到摩洛哥,然后沿着非洲的西海岸一路向南在到达非洲以后再往上到肯尼亚。我希望可以跟着这些朋友,更深刻地体验非洲的人文风情,和了解政治、经济 和文化等方面的知识。

问:那你们有没有用文字和图片去记录下你们世界游的足迹呢?

孙杰明:有啊,我们将所有走过的地方按时间先后写下了大量的博客日记,请你有空慢慢看看,这当中有着我们在漫长的摩托旅程中所获得的体会,点点滴滴,希望您和其他读者一样,与我们分享这摩托自驾游世界的快乐和自由,获得各种各样的文化知识和生活信息。